研读李达《社会学大纲》时,毛泽东“读书十遍,批注万言”。1938年2月1日,他在《读书日记》中写道:“二十多年没有写过日记了,今天起再来开始,为了督促自己,研究一点学问。看李达的《社会学大纲》,1月17日至昨天看完第一篇,唯物辩证法,从1-385页。今天开始看第二篇,当作科学看的历史唯物论,387-416页……”在中国古典小说中,毛泽东对《红楼梦》情有独钟,各种版本的《红楼梦》及相关研究著作,他大多搜集并阅读过。毛泽东曾指出,《红楼梦》“要看五遍才有发言权”。1938年10月,中共中央六届六中全会扩大会议期间,毛泽东对贺龙等人说:“中国有三部名小说,《三国》《水浒》《红楼梦》。谁不看完这三部小说,不算中国人。”与《红楼梦》类似,屈原的作品同是毛泽东的旧好,尤其是《离骚》,百读不厌。在一封信里,毛泽东写道:“我今晚又读了一遍《离骚》,有所领会,心中喜悦。”毛泽东好读书,求甚解,每会意,欣然忘食,都是常有之事。
毛泽东读书有时出于爱好,如多次圈点柳宗元文集,李白、李贺、李商隐诗集等,更多时候,他读书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往往为了解决某些具体问题。毛泽东曾说:“马列主义的书要经常读,当然不必一律精读,而是一遇到实际问题,就去请教马列主义,时常翻阅,从理论上进行分析。”“《共产党宣言》我看了不下100遍,遇到问题,我就翻阅《共产党宣言》,有时只阅读一两段,有时全篇都读,每阅读一次,我都有新的启发。”
无独有偶,在谈学习《反杜林论》的体会时,毛泽东表示:“读书是为了更好地解决实际问题。不解决问题,读书干什么。”抗日战争初期,迫于抗战形势分析需要,毛泽东研读过《战争论》,并从萧劲光处借来《战役问题》和《战斗条令》,为写作《论持久战》等作品进行理论探索。为了探索社会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规律,毛泽东大量阅读了《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等书籍。为研究宗教问题,毛泽东还广泛涉猎《金刚经》《六祖坛经》等典籍。
青少年时期,毛泽东喜欢社会科学,对自然科学不感兴趣。随着阅历的增长和开展工作的需要,他逐渐认识到自然科学的重要性。1941年,在写给儿子毛岸英、毛岸青的信中,毛泽东告诫他们:“趁着年纪尚轻,多向自然科学学习,少谈些政治。……只有科学是真学问,将来用处无穷。”1949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会议开幕前夕,毛泽东与人同游天坛,他告诉随行的商务印书馆创始人张元济:读过商务出版的《科学大纲》,从中得到很多知识。
新中国成立后,科学建设的任务逐渐突出,毛泽东对自然科学的关注也更为深入。1958年9月,毛泽东与张治中等人外出视察。在列车上,张治中发现毛泽东在看冶金工业方面的书,他感到很诧异。毛泽东的回答是:人的知识面要宽些。20世纪五六十年代关于遗传学问题、机床设计发展战略的大讨论,毛泽东都给予极大关注,对报刊上发表的相关文章有过批阅。与此同时,毛泽东系统研读过农业、土壤、物理、化学等方面的著作,搜集有《化石》《动物学》等科普杂志。气象学家竺可桢曾把《物候学》等著作送给毛泽东参阅,地质学家也为毛泽东赶写整理出《天文、地理、古生物》文集。苏联发射卫星后,毛泽东又让人找来火箭、人造卫星、宇宙航天相关的通俗读物。
毛泽东善于用哲学原理来分析自然科学问题。他从《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杂志上读了日本物理学家坂田昌一关于“基本粒子可再分”的文章后,非常认可其观点,断定原子、分子在结构上还可细分下去,并从《庄子》中寻找类似依据: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这一断定事后得到科学证实。为此,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格拉肖在国际会议上曾提议,把夸克、轻子等更为基本的物质称为“毛粒子”,以纪念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