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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鬼神,一位世纪老人致“不孝之子”的公开信


撼鬼神,一位世纪老人致“不孝之子”的公开信 

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变本加利,忘乎所以

胡喜盈/文

汤子漪,女,1907年生于江苏省南通县一名医之门,从小反对缠足,1935年留学日本,就读于日本东京大学,后在中国纺织大学任教,她思维缜密,逻辑严谨,喜好数学,记忆力惊人。其夫陈焕文生前是上海医科大学的教授(享受“高干”待遇);其弟汤元炳任全国政协常委、浙江省副省长;其侄儿汤重良,美国激光学博士、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终身研究员……。汤子漪一家乃“书香人家”。

汤常住上海,生有4个儿子,4个儿子原全在外地工作。“文革”结束后落实政策,可调一儿回沪照顾二老,因汤对长子陈光俊特别宠爱,外加陈光俊的妻子在上海工作,就将他调回沪。

陈光俊1981年回沪后在上海电讯器材厂职校任教师,其妻在上海电讯器材厂任财务科长,他们生有一女,汤和陈光俊一家相处共同生活9年中,汤说长子让她伤心至极,被逼无奈,1989年她与丈夫告别,投奔福建的四子去了(当时她已82岁),这一去,就成了她和丈夫的永别。

……2000年5月23日审长子不孝一案。那天开庭中,汤老太有一封公开信递交法官、居委主任、笔者及陈光俊本人,此信以一位知识女性的心声细腻地描述了一个老母对不孝儿子的遣责。

光俊儿:

我已十一年未见你踪影,音讯全无,思念至极。如果你还能计算数字的话,应该记得我已经93岁了,任何一位思维正常、人格健全的人都会为有这样高龄的母亲感到骄傲和幸福。然而, 1989年7月20日凌晨4点在宛平南路71弄弄堂口,我与相濡而沫的老爱人泣别,在四子光华只身一人的陪伴下,逃难一样地离开了养育我近80年的上海。而你始终不见踪影,送也不敢送,心虚到了什么样子。这令人心悸且心酸的一幕,多年来记忆忧新,不堪回首,正如你父亲1989年8月3日给我的来信中所说:“你是‘逃命’去的,到了福建邵武仿佛到‘海棠消夏村’,我们各保自身,分度天年。”当时是你逼着我出来,在家中我已无立锥之地,四子光华实在看不下去,将我接来福建。他是最早(1961年)离开上海支援福建,到伐木场来伐木的,当时他们家苦也苦死了,投奔光华我实在于心不忍,于心不安却无可奈何。我又没和你父亲吵架,80多岁天各一方,精神上遭受的打击无以复加。你父亲1989年7月30日来信中提及:“从本月26日起至今,天天望接来信,令人焦急,入睡时总想在我身边缺少一人,若有所失,失去重心,失去随时谈谈说说的人,我也是人,并非铁铸的,年龄已到八十开外。”其后相继来的101封信中流露的情感,你能体味出一丝一毫吗?我常常一个人在想,如果当时不出来而留在上海家中,不会活到现在,老早死掉了。

我到闽已经十一年了,你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世界上还有自己的生身母亲健在,你没有尽到你应尽的责任,你完全辜负了我对你对你们家庭含辛茹苦所付出的几十年心血,你漠视法律赋于我的权利和权益。

你是长子,从小多病,我们视为掌上明珠,比其他孩子付出更多。你的成长道路并不尽人意,为了维系你们脆弱的婚姻关系,我们顾及大局,忍气吞声。为了将你调回上海,整整五年,花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精力和心血。你调回上海后,每月仅交30元,管你们二大一小,其它所有开支都由我们负担,你要是良心没有泯灭的话,自己算算账。当时你还没回沪时你父亲说过:“老大每年回来两次,吃家里的饭不花钞票,括油,啃老骨头,镜瑜(大儿妻子)每月给我们15元,平时养他们一大一小……”现在回头看看,真是一场漫长的浩劫啊。而你别说知足,连知趣都没有啊,还奢谈什么知恩呢?你理所当然地沉沦在这个优越的坐享其成的生活中,许多同事批评我们很不应该在你刚调回上海时,就把二楼最好的房间让你们住,细细想来,我们的宽容、仁慈纵容了你利已主义膨胀的物质享有欲,造成赡养上的严重错位,我们这不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吗?

你调回上海办的第一件大事是苦心积虑地把我们原来所雇保姆解雇掉,想让我当替身。时年我已经74岁,你女儿10岁。早在1971年为你女儿陈林尿尿,我将腕部挠骨跌成粉碎性骨折。1975年2月21日(时年68岁)我为给陈林穿衣服时又将腰扭伤,落下病根,使我如今早早瘫痪在床。你心疼过吗?你真下得了如此狠心,你真是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啊!

离沪前17年,我为你的孩子付出了我的主要心血,我倒要问问你,你在你孩子身上花了多少心血,负过责吗?你将我们的精力、财力盘剥一空,又在房产租赁权和房产权上居心叵测地瞒着我们大做文章,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现在要问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还有人子之道吗?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马无欺母之心,难道你连动物的本能也丧失贻尽了吗?你父亲去世前后,你应该干什么,你告诉过我一个字、一句话吗?你有什么权利、有什么理由擅自将你女儿陈林的户口放在我们的名下?为什么不让她和她的父母在一起?这不是觊觎是什么?你对瘫痪在床的母亲应尽的义务是什么?百行德为首,百善孝为先,你德在何处?孝在何方?你不尊重母亲,怎么能想象尊重你自己呢?你怎么向你的女儿交待,这有悖人道、践踏伦理的所作所为呢?

抚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这六十年是怎么活过来的?你私欲膨胀,多年来,你将家人的憨厚、忍让、大度视为无能,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变本加利,忘乎所以,你欺人太甚了!几十年来,由于你对我精神上无形的虐待,造成我永远不可弥补的心灵创伤,真是悲痛欲绝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泉在何处?难道你的心灵干涸了吗?

今天我跟你讲的一席良言,希望不要成为遗言。我相信父母精血造就的你,不会为此遗憾终生,遗害身后。否则我真是死不瞑目啊!醒醒吧,你走得太远了,人的一辈子主要是做人啊!

我退休后,一直在里弄工作,对派出所工作了如指掌。你却为了私利,制造莫须有的罪名状告派出所,真是乾坤颠倒,天理难容,是非不分,败我家风啊!怎么能无情无义到如此地步!

光俊儿,我能在闭眼前再听你叫一声“姆妈”吗?贱骨头的妈妈作为世纪的同龄人,一生与世无争,只争做人的权利和骨气,难道你连这一点点勇气都没有吗?拯救自己的灵魂,改弦更张,回头是岸,堂堂正正地做人,自立于社会。否则,法律的鞭挞、界定,道德的谴责、评价,自有公论。

难道你愿意在这种为当今社会所不容、定遭世人唾弃、顽冥不化的阴暗心理中度过余生吗?三思而行吧!你的妈妈: